音在背后响起。
种苏一吓,忙用手遮住信,回头斥道:“偷看眼睛会长钉!”
“只看到这句。”桑桑嘿嘿笑,“这句话真好呢。”
门外的陆清纯探头瞥了一眼桑桑,匆匆回房,用纸笔记下这句话。
“燕公子不愧是读书人,好会写呢。”
种苏站起来,作势撸衣袖,要揍人,耳朵却微微红了。
若说佑恩寺桃花树下,尚是春风吹湖水,情窦初开,如今两年过去,那颗种子已生根发芽,长出茂盛枝叶。
鸿雁传书,一封封信,诉的是衷肠,积的是情意。
李妄君子端方,克己守礼,却也坦荡,不遮不掩,或许少年情意如旭日,如野火,根本也无法控制与遮掩。
他的信中写: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写: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写: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种苏年岁渐增,从懵懂至明晰,渐渐的懂得一些事。内心或许也曾跌宕起伏,风起云涌,但最终顺风顺水,遵循内心的旨意,一切自然的发生与过渡。
李妄信中的那些诗令她耳热面红,却苦于如何回应。
最初也文绉绉回几句,后来实在难得背诗,便只说好啦好啦知道啦。
种苏已过十四岁生辰,马上就要及笄了。而李妄也快十六,李妄说,待他过了十六,便行冠礼,行了冠礼便可半掌家业,到时他会亲自来一趟录州……
李妄的生日在年底冬日,那么来年春天,他便要来了……
种苏铺开纸墨,眼中噙笑,坐在窗前回信。
“小姐,家中来人了。”桑桑匆匆进来,脸色不妙。
“谁?”
“街西的林婆。”
种苏笔尖顿住。
林婆乃录州有名的媒婆,她今日上门所谓何事?
答案在晚间揭晓。
“你即将及笄,我与你娘本想多留你几年,但若有合适人家,早点议亲也不是不可,以免错失良缘。”
“如今学堂不用再去,以后便规矩待在家中,多学学女红与理家之事。”
“还有,从今日起,与长安的往来便就此终止。从前只当你们新奇好玩,来回几次便淡了……看来是我大意纵容了。好在如今尚来得及,便到此为止罢。”
“……好了好了你不必再说,那燕公子的确人中龙凤,但他不过是偶然途径录州的过客,不可尽信——他到底姓甚名甚,家世如何,你如今可知?”
“……纵然你说他明年就要来录州,亲自登门拜访,即便我相信他会来,但他家终究远在长安,若非知根知底,又如何放心你前去。我与你娘还是更希望你能留在录州,我们也能照应一二。”
“不必再多说,我们意已决,但你放心,我们不会急于求成,会慢慢的好好的替你相看,定替你相个最好的……”
种苏被看管了起来,或也说不上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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