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不起眼的木门,里面有一个院子,院中花木扶疏,中央还有一个琴亭。
一个穿着墨绿色香云纱旗袍的女性坐在琴台前,那就是刚才的抚琴之人,陆安迪的师母蒋芹了。
想不到一条老旧破败的小巷中,竟然也有这样的雅致。
穆棱忽然觉得,自己在上海确实走得太少了。
方教授夫妇果然十分随和,礼节性的相互介绍后,穆棱便被请到琴亭坐着听琴,陆安迪沏了茶,蒋芹笑问,“刚才穆先生在门外站了三分钟,不知有何感受?”
她是方文清的结发妻子,年纪已经不轻,但气质娴雅,看上去依然眉目婉秀,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韵。
穆棱端容直腰,“蒋老师的琴声,让人身处僻巷,却感受到天地忘机的神/韵,一时物我两忘,神游驰骋。”
这忘我的投入,或者有他一直紧绷的心态骤然放松的原因,但对方确实也琴艺高超,让他有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尊敬。
“哦,何为神/韵?”
“人能忘机,鸟即不疑。人机一动,鸟即远离。形可欺,神不可欺,此为神/韵。”
穆棱不吝赞美,蒋芹含笑不语,方文清拍手起身,“哈哈,今天安迪带来的朋友很有趣,真是令我意外惊喜!知音难得,那些煞风景的客套话就省了,穆先生,你随意听琴喝茶,我继续去拔草剪枝。”
老师到院中伺弄花草,陆安迪也打了一声招呼,跑到厨房准备食材。
蒋芹乘兴弹完铿锵激昂的《广陵散》,幽然写意的《高山流水》,再加一曲潇洒肆意的《酒狂》,交谈几句,终于天色向晚,茶温微凉,也微笑着告辞到屋子里做菜去了。
好的气氛就像真正的好茶一样,意犹未尽,适可而止,这个道理穆棱也懂,所以相处默契。
令人意外的是,他也跟着脱了西装外套,走到方文清身边,“方老师,我来帮忙?”
方文清抬起头来看他,颇感惊讶,穆棱解释道,“我读书的时候,选修过装饰园艺这一科,所以栽花种草这些事情,难不倒我的。”
挽起袖子,随手拎起一把花剪,果然姿势专业,动作熟练。
学建筑的学生刻苦勤奋的很多,有耐心亲自栽花养草的却不多。
方文清又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听安迪说,你是GH的特约设计师,完成过许多独立项目,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一批被肯定的成熟作品,在一线大公司里地位超然,我可以想象你有多么优秀出众,安迪能有你这样的上司,我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穆棱却笑了笑,“方老师谬赞了,GH里有年纪比我轻,地位比我高,作品也比我更优秀出众的人才。”
没错,他说的是洛依。
而且恰巧,洛伊也算是陆安迪的上司。
“安迪除了说你,从未跟我提过其他人。”方文清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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