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见佛堂里溢出温和的光,他的眼神却没法和以往一样轻松。
他想和她说说话,但有时候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看了两眼佛堂里虚掩着的房门,又回过头去继续练功。
谢芫儿晚间修行毕后回到房里不久,江词就冲完澡浑身清润地回来,两人心平气和地就寝。
躺下良久,江词转头看她时,见她平躺着,闭着眼,似已安然入睡。
这日江词在营里忙完准备回家,随从甚是苦恼地到他跟前,禀道:“大公子,那个阿念姑娘……”
江词一听就有些不耐烦,道:“她又怎么了?”
随从道:“公子一直不得空见她,她说想最后再见一见公子,便与公子辞别,再不想着见公子了。”
江词道:“她愿意另谋出路了?早该如此,老在那里待着也不是办法。”
遂从营地里出来,江词先打马去了那座小院。
小院巷子里静悄悄的,马蹄声一至,显得格外醒耳。
江词到院门前翻身下马,敲了敲院门,没人应不说,他发现院门还是虚掩着的,他一敲就开了。
江词推了推门往里瞧去,见院落里也没人,便唤道:“阿念?”
堂上的门也开着,就一间卧室房门虚虚拢着,里面传来一点动静。
他进了小院,循着动静走到房门边,又唤了一声,还是没答应,便稍稍推了推房门,往里再看了一眼。
然而这一看,江词脸色大变,当即夺门而入。
房门哐地一声被撞开,只见里面横梁上竖着一条绫,姑娘正挂在绫上,轻轻地抽动了一下腿。
这一切,对于江词来说,就是噩梦重现。
“枳子……”
含糊地呢喃了一声,他掠上前,抱住她的腿,有些抑制不住颤抖地将她从绫上取下来,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阿念瞠着眼,眼泪一串一串地往外涌,听见江词不停地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不停地道着歉。
她缓过劲儿来,委屈至极地呜咽出声。
江词捧着她的脸,俨然是在看另一个人,他眼眶红了,又气又急,却也满是惶然无措,道:“为什么要想不开?只要活着,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的,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阿念愣愣的,眼泪只顾往外冒。
她泪眼汪汪,同样是无措,又可怜无辜地看向江词身后的门边。
不想谢芫儿就在他后一步也来了。
她在小巷里看见江词的马,知道江词在这里,她听见江词的话语声,快步到门边来一看,正好就看见了这一幕。
那字字在耳,随行的花枝又惊又替自家主子难过,正要开口,被谢芫儿阻止。
谢芫儿便在门边安静地看着他抱起阿念快步走去放在床上。
江词的随从也在门外,丝毫没料到会是这种状况,一时也是着急。
谢芫儿便心平气和地吩咐随从道:“快去请大夫来吧。”
随从得令,立马就去了。
江词听见说话声,转过头来,方才看见谢芫儿,不由得一顿。
他再回头看看阿念,这才突然醒过神来。
方才那一幕,是他的梦魇。
现实与梦魇重合,他恍以为回到了亲眼看见枳子自缢的那时候。
可眼下,这人不是她,只是有两分像她。
是他一时恍惚,才方寸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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