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狮城(新加坡)。
港口。
咸湿的海风吹来无尽的闷热,空气中满是鸦片和臭汗混杂在一起的古怪气味,在高温的作用下不断的发酵。
“妈的,什么破几把地方。”
少年人穿着吊带背心,花色裤衩,黑色大拖鞋从客船上下来,汗流浃背地弄了一条毛巾不停地擦着汗。
翻出来一根雪茄给自己点着。抽了一口顶了顶空气中闻着难受的鸦片味,不舒服的感觉才终于好了一点,又不禁骂道:
“妈的,这么破的地方,居然还是我自己家。”
这就是狮城港,是世界第五大港,但往来运输的货品中,最多的就是鸦片。
“二弟!”
一名身穿中山装的青年人突然冲他大喊了一声,青年的身旁还停了一辆款式很老的老爷车。
少年大喜道:“大哥?你来接我啊,卧槽这么多年了,这破车怎么还开着,爸居然也不给你换一辆,真抠。”
青年笑骂道:“家里的钱都是用来做正事的,这些年,家中先是支援同盟会革命,后是去缅北抗日,创办厦门大学,
抗美时还捐了五十万棉衣,这几年生意刚有了点积蓄,爹便又创办了南洋大学,哪还有余钱换车?”
少年闻言,不由深切地感叹道:
“爹真是败家啊,有这么多钱干点啥不好,买房买车娶小老婆,
吃喝嫖赌买地生财,哪样不比建学校,做公益强呢?”
青年骂道:“竟瞎说,狮城的百姓,乃至祖国人民都很尊重父亲和叔爷的。”
少年不屑地抽着雪茄道:“尊重?有个屁用?你信不信等将来咱们家道中落,就没人会记得咱了?
这么多钱与其用来做公益,不如全都交给我来管理,
二十年后我把他翻个十几倍甚至更多,也做个亚洲首富甚至世界首富来当当,祖国和人民会更尊重咱们。
老百姓懂个屁,他们只会羡慕和尊重有钱的,
有钱,就是国民爸爸,国民老公,谁管你这些钱用来做什么,几十年后谁还会记得咱们南洋陈家?
说着,少年一把搂过青年的脖颈道:
“哥,你给我交个底儿,爹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是不是要退休,让我继承家业?
要不是的话咱俩谋朝篡位吧,咱老陈家这点家底都快让他给败光了,到时候我封你为太子。”
说完,就见车后座的窗户被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地摇了下来,露出了老爹陈六使一张凶巴巴的老脸,道:
“好啊,我这儿子出息啊,我倒要听听你打算如何谋朝篡位?”
少年:“爸?你在啊,早知道我说得委婉一点了,
不过爸爸你放心,你把家里的生意交给我,我一定让咱的家业翻着倍的壮大。
到时候你什么也不用干,就是玩儿,身体要是允许的话就全球旅行,再找些电影明星当小老婆。
你是不知道,现在全世界都在掀起文明运动,祖国那边都不许纳妾了,咱们这估计也快了。
趁着一夫一妻制立法之前,咱们得抓紧这最后的机会啊。”
说完,就见车玻璃嘎吱,嘎吱,嘎吱的又摇下来,露出了老妈不太高兴的脸。
“好儿子,你可真孝顺啊。”
“…………”
老爹:“别贫了,赶紧上车!”
“欸,好嘞。”
………………
在狮城,甚至是整个南洋,除了眼前这少年,实是很难找得到胆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了。
此人名叫陈六使,十二岁只身从福建来到南洋,苦工出身。
在近乎完全没有法度的乱世跟随叔叔老陈先生混成了整个南洋的橡胶大王。
后来还曾追随叔父缅甸抗日,枪林弹雨中杀退了日寇又重新回到商场。
属于跺跺脚,狮城的街面都颤的人物。
可谁让少年是他儿子呢,而且他对这儿子还问心有愧。
这小孩,六岁就知道怎么炒外汇炒期货,而且几乎没输过。
他们家做的是橡胶生意,众所周知橡胶生意都是期货,而这位二公子即使身在镁国,也依然能给家里发电报精准的预测橡胶期货的价格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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