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奴才”两个字,屁股被踹了一脚,义父冯宦官扯着他袖子起来,低声道:“小子你糊涂,太后的话,谁敢忤逆,你不要命,想想公主。”
望着满面怒气的义父,威严森冷的宫殿,李琢顿时清醒了。
太后打发了左右,宫人退出去,迎面就见崔安凤被簇拥走来,腰间悬剑,身材魁梧,穿了一袭朱红袍,更衬托得双眉翠长,眼波入鬓,英俊如神,一群宫女悄悄红了脸颊。
宫里不是没有传过流言,崔安凤自幼长在宫外,生母不详,后来传是孽种,是芙珠的皇爷爷,也就是太宗,与亲妹妹清河公主乱伦的产物。
而他眉眼间的俊美风流,就有几分清河公主的影子。
那可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年幼时养在太宗底下,是最小的妹妹,一辈子没嫁人,最后疯了,也叫人唏嘘。
崔安凤目不斜视,大步从宫人面前走过,忽然步伐一定,几步退回,停到李琢跟前,莫名盯了两眼。
他眼仁漆黑,带着与生俱来的锐亮,看人一眼,似乎透过李琢在看什么,令人骨子里发抖。
“奴才见过大司马。”
李琢伏在地上,睫压住眼,仿佛被这位天之骄子审视,吓得身子大抖。
崔安凤看着这个年轻宦官,眉眼清艳,若挽上发髻,插上一枝金光闪闪的簪子,是个女子还要妖媚的玩物。
崔安凤讨厌阉人身上的骚气,拧了拧眉头,但耐着性子问,“四公主的病怎么样了?”
先帝在时疑心重,崔安凤常年镇守边疆,鲜少来京城,与宫里走动不大,现在突然问起一个不受宠的小侄女,难免突兀,李琢心里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公主醒来时,他敏锐发现公主对大司马莫名害怕,似乎发生了什么龃龉,但公主刚醒来,他不想勾起她的害怕。
现在迎着崔安凤气势凌人的眼神,李琢面色如常,回得拘谨,“托大司马的福,公主病好得七八分,精神气儿慢慢恢复过来。”
“平常都和哪些底下人解闷。”
“公主性子依赖人,醒了后,多和臣说说话。”
“都说了哪些?”
公主与宦官有了奸情,在床上耳鬓厮磨,说的自然都是些亲昵缠绵的话,李琢是万万不敢说的,只挑拣了些寻常的话。
崔安凤漫不经心听着,心思压根儿不在这上面。
他当然知道她不会乱说,一个哑巴,还是个胆小鬼,能说什么。但他疑戒心重,当日掀开先帝棺材,这一幕让这小哑巴撞见,她不能说,还有手可以写,不会写字还有一双勾人的眼睛。
小侄女是哑巴,但她这双眼睛会说话,当时莫名放了她一马,事后回过神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百,就在这时,一直压着的杀意忽然涌上来。
“大司马,别让太后久等了。”李琢似乎察觉到了,声音微颤提醒。
殿中垂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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