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伤魂曲
毕竟寡不敌众,小小的马尸战壕四周都响起了匈奴人残暴的呼叫,双方都已经杀得势不两立了。
郑云海身边的军士们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了。匈奴人看到这里人数虚空,越发血腥暴涨,箭矢、战矛、铁锤蜂拥而上,不攻破这个小小的堡垒决不罢休。
匈奴人不断发动起一轮又一轮密集的攻击,□□营的勇士们沉着应战,每一个人都直到最后一口气也没有丧失一名职业军人的冷静与顽强。
匈奴人无法阻止地越靠越近了,连那些匈奴大将的身影也在风雪中逐渐清晰。
郑云海死战到此时,就是为了等待这个能看到匈奴主将的时刻。
他探手入箭囊,竟然摸了一个空。
郑云海盯着那个守候多时的目标,猛然用力从自己身上拔下一支匈奴铁箭,血水顺着他的伤口涌出,顿时将军衣颜色染深。
他用惯了大汉朝的三棱箭,这支轻飘飘的匈奴铁箭实在有些不顺手。
郑云海不再掩护自己,跳上战马的尸体,傲然站在风雪中。
他的右手食指扭搭在箭的尾部,集毕生之力,一把拉开自己的强弓!
恍恍惚惚之中,弓背与弓弦之间的激飞雪花也仿佛被他一把拉开——弓若满月,箭若流星……
箭身在空中急速旋转着,向着他瞄准的目标飞射而去……
“啪!”一声钝响,数十丈开外的一名匈奴部落小王脸上开花,连哼都不曾哼一声便跌落了战马。
“折兰王中箭了——”
一声惨呼从折兰王方向传来。
数万匈奴人竟然安静了下来:他们简直不能相信,那只剩寥寥数人以马匹尸体搭起战壕的地方,居然有这样匪夷所思的神箭手。
“杀啊——”
战场上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匈奴人带着莫大的恐惧,千军万马地冲向这个小小阵地。似乎要以这样的人海战术来克服这支汉朝军队带给他们的绝望诅咒。
郑云海双手一松,他和他的铁弓一起倒回了战马死尸堆叠起来的战壕里,与他那些苦战到底的袍泽兄弟们头并头,肩并肩躺在了一处。
死去了部落首领的折兰王部匈奴战士们疯了一般冲将上来,乱马踏平了这个已经没有一个活人的临时战堡……
河西的春雪终于渐渐止住了,清冷的月亮缓缓爬上皋兰山银白的身躯。
月如银盘,清辉满地。
今夜,正是满月。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坐在这月下实践与一个女子的约定了。
河西黄沙混着血污,翻出一条被血染做深褐的丝绦,六角形的香囊上,用丝线歪歪斜斜绣着:“相思在长安。”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从此往后,这清辉该如何消瘦啊?
风轻轻拨弄着荒漠上碎碎的雪沙,似乎在轻轻低吟:世间多少奇男子,葬身黄沙人不知……
夜,深凉。
月,冷清。
大漠浩瀚,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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