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转至慷慨:“胡乱百年,神州陆沉,我华夏子民,炎黄胄裔,因此而死者,何止千万!此血海深仇,我誓必雪之!我陇之豪杰义士,百年中,因保境安民而死於御胡战中者,多不胜数!此滔天之恨,我誓必雪之!今回此战,战死於襄武者,皆我之同袍也!我心如绞,此恨、此仇,我誓必雪之!”
万众虎士,挥臂跺足,齐声大呼:“誓必雪之!誓必雪之!誓必雪之!”
挥起的手臂,遮挡住了日光;跺足的动静,震动城中屋瓦。
城楼上远观莘迩祭奠阵亡甲士的麴爽和他帐下诸将,彼此相顾,俱皆失色。
歌声响起,麴爽等倾耳去听。
唱的是《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於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於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於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反复吟唱,再三而止。
万籁俱静,静之稍顷,一声琴音,触开涟漪。这琴音迢远,初时含哀,继而带悲,悲到极处,就像破而后立,激昂从悲伤中孵化出,音节越来越快,旋若秋风扫落叶,蓦然而止。
麴爽等人看到,高高的祭坛上,白衣如雪的唐艾举起膝上的横琴,把之砸到了地上。
“待此仇、此恨,此滔天之恨、血海深仇雪后,我再为诸君弹奏一曲!”
在襄武休整了三天,确定了秦军主力没有回头的倾向后,莘迩、麴爽率兵还河州。
曹斐、氾丹部的援兵现在金城驻扎,入了河州州界,莘迩邀请麴爽到金城一叙。
麴爽十分为难,可是没有拒绝。
到了金城,入到莘迩督府。
当着曹斐、氾丹等满座文武,莘迩从容,与麴爽说道:“田君不幸战死,河州重地,长吏不可久悬,我意举羊馥接任河州刺史,君意何如?”
麴爽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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