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蜀。
这叫氾宽父子等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搞不清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却是,莘迩与羊髦、唐艾等人已经细细议过。
众人达成共识:若是氾宽等果以“桓蒙伐蜀”这件事做文章,以朝廷大义压下来的话,加上伐蜀对定西确然有很大的好处,那么与其冒着可能会“损失人望”的危险而进行反对,还不如索性赞成。
赞成,不会有损人望,还会在朝野的士民中,给莘迩竖立起一个“一心为公”的光辉形象。
当然了,赞成也有坏处。
最大的坏处有两个。
一个是将会给拓跋倍斤造成“失信”的恶劣印象,乃至会让拓跋倍斤认为,莘迩在定西朝中其实压根不是什么权臣,也不是什么重臣,反而是个说话没有分量、不及氾宽的人罢了。
一个是如果攻朔,大部分的战功都会是莘迩的;而倘使相助桓蒙伐蜀,秦州的驻兵、东南方麴家的部曲,就不能不用,换言之,若是伐蜀功成,那么战功就得与令狐曲和麴家分。
第二个坏处还好挽回一点,莘迩已然决定,如是伐蜀,他要亲为主将。
可第一个坏处,该如何才能把其影响降到最低?
……
高充身为刚回国的使臣,今天也参加了朝会。
朝会的的第一部分内容,就是由高充汇报江左朝廷给令狐乐和莘迩的封拜,及他在江左的见闻。随之,才是氾宽的上书进言。
高充早前不知道莘迩有攻朔之谋,回来后才知道的。
当时他就懊悔,不该在秦州的时候对令狐曲说“桓蒙有意请定西协助伐蜀”。
今日朝会上,果闻氾宽以此为武器,破坏掉了莘迩准备已近两月的攻打朔方之事,他更是追悔不已。
朝会散了,出到宫外,他追上莘迩,悔恨地说道:“坏明公攻朔之策者,非录事公,实为我!敢请明公治罪。”
莘迩宽容地笑道:“我欲攻打朔方这件事,你之前并不知晓。不知者不罪,何罪之有?况助桓公伐蜀,於我朝亦大有利,你非但无过,而且有功!”
高充固请罪。
莘迩佯装不快,说道:“卿以愚蠢视我么?”
高充愕然,说道:“充岂敢?”
莘迩笑道:“迁怒於人,那是蠢货才干的事!更别说,攻朔之策,卿原本不知。就算迁怒,我也无从迁怒於卿啊?卿素从容,今日缘何这般狭促?”
瞧见氾宽昂首挺胸地也从宫中出来了,陈荪等先出来的,则不住地往自己这边打望,莘迩捉住高充的手,拉他共上己车,笑道,“拓跋倍斤的从子拓跋亢泥在都,我今晚宴请於他,你跟我一起参加!拓跋部远在边野,受我王化浸透不深,你刚好可以给他讲讲咱们大唐的江左人物!给他开开眼界。”
坐在车上,回家的途中。
想到朝会上氾宽口若悬河的姿态,莘迩不被高充注意的轻轻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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